世界贸易组织（WTO）日前发布的《2023世界贸易报告》（下称《报告》）显示，目前贸易碎片化早期迹象已经显现，可能拖累全球经济增长。在此情况下，将更多的人口、经济体和紧迫问题纳入全球贸易并加强多边合作，是应对全球挑战的有效解决方案，有助于全球经济向着更加安全、包容和可持续的方向发展。

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伊维拉在《报告》中指出，1945年后的国际经济秩序建立在这样一种理念之上，即通过加强经贸联系，各国之间相互依存，促进和平与共同繁荣。她表示，在过去七十多年的大部分时间里，这一理念指导着政策制定者，并为一个实现前所未有增长、生活水平提高和减贫的时代奠定了基础。今天，这一愿景受到了威胁，开放和可预测的全球经济的未来也受到了威胁。

《报告》称，地缘政治、公共卫生、环境和经济中的“多重危机”使一些人认为，全球化使各国面临过度风险。在这些人看来，更大的经济独立，而不是相互依存，将更好服务于选民的福祉。这种观点已经开始影响贸易政策，如单边贸易措施数量急剧增加。如果不加以控制，这一趋势最终可能分裂世界经济。

“碎片化的经济成本将是巨大的。” 世界贸易组织首席经济学家拉尔夫·奥萨发出警告。世贸组织的模型预测，如果世界陷入全面地缘政治竞争的最坏情况，全球平均收入将下降5%，平均贸易额将下降13%。

奥萨表示，目前贸易怀疑论甚嚣尘上，这种论调认为国际贸易不利于建设一个更加安全、包容和可持续的世界，这种叙事方式与1947年关贸总协定签订以来，一直指导贸易政策制定的叙事方式“有本质的区别”。他指出，为了维护和平与安全，减少贫困和不平等，并实现可持续经济，“我们需要拥抱贸易而不是拒绝贸易……我们还需要一个多边贸易体系”。

值得注意的是，即使全球化目前遭遇挑战，但奥萨认为，总体而言全球贸易基本面良好，去全球化的论调过于夸张。数据显示，世贸组织《贸易便利化协定》于2017年2月22日生效后，全球贸易额增加了2310亿美元，贸易额增长尤其惠及发展中国家。

《报告》也指出，尽管面临挑战，国际贸易依然继续蓬勃发展，这意味着去全球化的说法仍未得到数据的支持。

通过分析是让世界经济分化，还是重新推动更广泛、更包容的一体化（世贸组织称其为“再全球化”）更有利于实现成员国目标，《报告》指出，碎片化不会让世界更安全、平等或更可持续，而是恰恰相反，碎片化将使各经济体变得不那么繁荣、缺乏创新和灵活性。“再全球化”是替代碎片化的更好选择，即将贸易一体化扩展到更多的人、经济体和紧迫问题。

“再全球化是一个更具吸引力的选择。我希望读者们，尤其是政策制定者们，会发现贸易对于塑造和平，以及民众和地球的未来都是有用的。”伊维拉说。

《报告》表明，当今世界需要更多的贸易和更多的合作。只有扩大贸易和加强合作，才能有效应对这个时代最紧迫的挑战。增强安全、减少贫困和不平等，以及推进可持续等问题，都可以通过“再全球化”来实现。

再全球化有助于增强经济安全。分散的贸易关系往往会降低经济安全性，增加冲突风险，而再全球化通过商定规则的多边体系避免冲突，通过减少贸易壁垒分散风险，通过贸易伙伴的多样化来增强抵御能力，推动经济安全。

再全球化有助于减少贫困和不平等，加强多边贸易体系对包容性增长的潜力。碎片化容易使得大多数发展中经济体蒙受损失，较贫穷家庭遭受贸易成本上升的影响，而再全球化是包容性的强大推动力，让更多发展中经济体可以参与全球价值链受益。

再全球化有助于推进可持续性发展。碎片化的环境政策将削弱气候行动并加剧贸易紧张局势，而协调一致的环境政策可以通过激励经济体根据其环境比较优势实现专业化，从而在贸易中获得可观的环境收益。气候变化没有国界，生物多样性跨越国界，开放的贸易可以成为国际协调气候政策的力量倍增器。WTO经济学家估计，过去30年太阳能电池板成本的大幅下降，有40%要归功于规模经济，这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国际贸易和价值链。相比之下，碎片化可能会使可再生能源变得更加昂贵，从而阻碍化石燃料的替代，减缓低碳转型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