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第3季度，日本新冠肺炎疫情发展相对平稳，经济恢复状况却并不理想。7到9月，日本制造业PMI均值为46.6，连续第7个季度或20个月处于荣枯线之下。服务业PMI均值为45.4，继续收缩。失业率环比升高，有效求人倍率环比下降。进入第3季度，日本主要消费和投资指标继续同比负增长。7月日本家庭消费动向指数实际值和2人以上家庭实际消费总额均较去年同期减少7.6%。7月和8月，日本一般商品零售额分别同比下降12.9%和12.4%，同比数据均较6月份有所恶化。日本投资状况依旧不佳：7月机械订单同比减少19.4%；7月份日本建筑工程当月完成额同比减少3.2%，同比跌幅进一步扩大。7月和8月，日本对外贸易连续两个月实现顺差，日本对华出口在7月和8月都实现同比正增长。日本金融政策和财政政策在第3季度未有明显变化，仍以宽松为主基调。日本央行在第3季度继续大力度购入资产。在日本央行和财政部的刺激政策下，流动性在第3季度保持充裕。7月日本国内银行贷款总额同比增幅创历史新高。从7月初的调查数据看，中小企业可能是贷款需求增加的主要力量。8月M2同比增幅创1990年12月以来新高。不过，核心CPI和PPI仍然未有明显起色，8月扣除食品和能源后的CPI重新落入负值，PPI同比跌幅逐步减小。第3季度日本股市和汇市总体平稳，日经225指数和日元兑美元汇率稳中有涨，日元实际有效汇率微跌。无担保隔夜拆借利率和10年期国债收益率在0%附近波动。预计日本第3季度实际GDP同比增长率为-7%到-6%之间。
一、经济反弹不力
2020年第3季度，日本新冠肺炎疫情发展较为平稳，但经济反弹力度并不理想。7至9月制造业PMI分别为45.2、47.2和47.3，均值46.6，连续第7个季度或20个月处于荣枯线之下。并且，9月制造业PMI反弹势头明显减弱。服务业PMI分别为45.4、45.0和45.7，均值为45.4，距离荣枯线尚有一定距离。日本政府部门在5月中下旬开始解除“紧急事态宣言”，但第3季度月份失业率则在继续恶化。7月和8月失业率分别为2.9%和3.0%，而2季度均值则为2.8%。7月和8月有效求人倍率分别为1.08和1.04，其中7月有效求人倍率为6年来的最低水平。就业数据环比恶化，表明日本企业用工需求继续变差。
2020年第3季度消费和投资同比增速依然为负，消费指标同比跌幅有所收敛，投资指标同比跌幅进一步扩大。7月日本家庭消费动向指数实际值和2人以上家庭实际消费总额均同比减少7.6%。7月和8月，日本商业贩卖额同比增速分别为-12.9%和-12.4%。7月商业批发总额和零售总额同比增速分别为-17.0%和-2.9%；8月则分别为-16.6%和-1.9%。可以看出，疫情对以个人消费行为为主的零售行业的冲击相对较小，而对以企业商业行为为主的批发行业影响较大，且前者恢复也相对较快。投资领域中，机械设备订单总额7月份同比下降19.4%，较2季度的同比跌幅扩大了2.3个百分点。建设工程方面，7月份日本建筑工程竣工额40008亿日元，同比减少3.2%，同比跌幅进一步扩大。其中居民住宅建设竣工额同比下跌10.5%，官方部门主导的公共工事竣工额同比增长2.1%，政府托底显现效果。
7月和8月实现贸易顺差。7月和8月，日本实现贸易顺差70.7亿日元和2486亿日元，连续两个月实现贸易顺差。7月和8月进口同比增速分别为-22.3%和-20.8%，出口同比增长率分别为-19.2%和-14.8%。第2季度日本进、出口同比增速则分别为-16.0%和-25.3%。7-8月日本进口同比跌幅较第2季度进一步恶化，说明日本国内需求依然疲软。出口同比增速跌幅收敛，反映出外部需求的回暖。分地区来看，亚洲地区尤其是中国从日进口的增加是日本出口回暖的最主要驱动力。7月和8月，日本对亚洲地区出口同比分别下降8.2%和7.8%，出口同比跌幅收窄。其中对中国出口同比增长8.2%和5.1%，对欧洲和美国的出口同比下降约20%。
二、金融财政政策继续保持宽松
安倍晋三因健康原因于9月16日辞去日本首相职务，日本银行表示将继续维持安倍执政时期的金融方针。第3季度日本央行维持经济刺激力度不变。2020年9月16-17日的日本银行金融政策会议决定：政策利率维持在-0.1%不变，10年期国债收益率目标维持在0%附近不变，通胀目标（扣除食品的CPI）为2%不变。日本央行同时预期，由于日本经济复苏状况不理想，国际石油价格缺乏上涨动力，为达成通胀目标，基础货币将有可能继续增加。财政政策方面，日本财务省在第3季度没有推出新的力度较大的刺激方案。预计2020年剩余时间里，日本央行和财政部将按兵不动。
日本银行在第3季度继续执行已出台的刺激方案。根据日本银行账户（即资产负债表，部分项目见图表4），日本银行8月底保有的国债存量、商业票据（CP）存量、公司债存量和交易型开放式指数基金（ETF）存量同比分别增加10.8%、125.5%、54.6%和25.1%，环比分别为1.7%、4.4%、10.4%和1.4%。日本财政部根据第2季度提出的刺激方案，在第3季度加大了国债投放力度。以10年期国债为例，7月和8月日本财政部每月计划发行26000亿日元国债，较2019年4月到2020年5月间每月21000亿日元的金额大幅提高。
日本央行和财政部的积极政策为日本创造了更加宽松的货币环境。国内银行贷款总额同比增幅维持在绝对历史高位。7月和8月，日本全国银行贷款总额分别同比增长6.9%和6.7%，连续四个月同比增速超过6%，其中7月份同比增幅为历史新高。广义货币M2供给同比增加7.9%和8.6%，8月份同比增幅创下1990年12月以来的最高值。以上数据表明日本央行和财政部的刺激政策在宏观金融方面已经起到效果，但对实体经济的影响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企业的贷款需求明显增加，个人对资金需求则明显减少。日本银行公布的贷款去向数据存在约5个月的滞后期，但仍可从日本银行对主要商业银行的调查中获得相对较新的动向。日本银行7月17日公布了最新一期《主要银行贷款去向问卷调查》（主要銀行貸出動向アンケート調査＜2020/7月＞）。在主要商业银行在6月9日到7月8日之间给出的回复中，企业去向的资金需求DI指数达到59%，个人去向的资金需求DI指数下降到-24%。二者在4月份公布的调查中分别为14%和-7%。其中，中小企业的贷款需求较为旺盛，个人住房贷款和消费贷款则全面萎缩。这表明新冠疫情对中小企业和个人消费信心冲击较大。主要商业银行预计第3季度企业贷款需求将会回落，个人贷款需求将会回升。
日本7月和8月的CPI同比增幅分别为0.1%和0.2%，摆脱了第2季度通缩的局面。不过，扣除生鲜食品后的CPI的同比增幅则分别为0%和-0.2%，距离日本央行2%的政策目标有较大差距。若进一步将能源价格剔除，则CPI的同比增幅仅为0.0%和-0.3%。CPI指标持续徘徊在低位，是日本消费疲弱的重要表现。7月和8月PPI分别同比下跌0.89%和0.50%，相较于第2季度-2.3%的均值有所收敛。PPI同比跌幅减小主要是由石油、煤、以及非铁金属制品价格上涨所致。化学制品、食品饮料、电气电子产品、纤维制品等的价格仍然不振。PPI跌幅逐渐收窄对CPI企稳回正是一个积极讯号。
三、金融市场表现平稳
股票市场指数平稳。第2季度东京日经225指数大幅反弹来到22288点后，第3季度日本股市主要以小幅震荡上行为主。日经225指数开于22331.50点，收于23185.12点，涨幅为4.02%。期间波动较小，呈现出缓慢攀升态势。一方面，日本股市的上涨得益于以美国股市为代表的全球股市在第2季度的上涨，以及日本央行和财政部维持扩张的经济政策；另一方面，相较于第2季度，美国、日本等主要国家的央行和财政部罕有超预期政策出台，也使得包括日本股市在内的全球多国股市难有继续大幅上涨的动力。
日/美汇率上涨，日元实际汇率小幅下跌。第3季度美元对兑日元汇率开于107.9250，收于105.4450，日元兑美元升值2.30%。第2季度美元指数下跌3.66%，弱势美元是日/美汇率上涨的重要因素。
日元实际有效汇率略有下降。2020年7-8月日元实际有效汇率均值为78.27，较第二季度79.59的均值有所下跌。
短期货币市场利率季度均值和10年期国债利率季度均值小幅上升。2020年7月1日无担保拆借利率均值为-0.041%，9月30日为-0.061%，持续维持在负值。第2季度均值为-0.039%，较第2季度-0.043%有所上升。可以看出第3季度短期流动性供给较第2季度有所克制。日本10年期国债利率维持在0.014%到0.065%之间，均值为0.030%，相较于第2季度0.002%的均值有所上升，日本财政部在第3季度加大了10年期国债的供给应为主要原因。
四、综合评述与展望
2020年第3季度，是日本政府全面解除“紧急事态宣言”后的第一个季度。相较于第2季度，日本经济恶化的程度有所减轻，环比有所改善。但多项指标表明日本经济远未从疫情冲击中走出来。日本经济在第3季度的反弹力度明显逊于中国和美国。预计第3季度日本经济同比实际增长率会强于第2季度，但不会有较强表现。同比实际增长率预计在-6%到-7%之间。第4季度仍有可能环比小幅改善，但改善力度不会太大。
当前，日本的金融政策和财政政策在第2季度都已经发力。从日本第3季度的经济表现来看，已推出的金融、财政政策对日本经济反弹起到的效果尚未完全显现。在新冠疫情未有超预期反复，经济未有超预期波动的前提下，料日本政府在第四季度不会继续推出大规模刺激政策。未来日本经济的恢复仍主要依赖本国需求和投资的改善，以及刺激政策能否在第4季度由宏观金融领域传导到实体经济领域，外部则主要取决于包括中国在内的东亚国家、美国和欧洲的经济复苏情况。